苗族姊妹箫的传说

作者:李再春  来源:平坝县旅游局  时间:2016年08月29日 点击数: 字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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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高空飞翔的老鹰,叫的声音,又响亮又好听,活象小后生们吹妹妹箫。听老辈人讲,老鹰还真有一支妹妹箫呢,是我们苗家一个小姑娘送给它的——
从前有家两弟兄,哥叫古力希,弟叫古力羊。他们是寡崽,讨人家的几亩田种,天天去早来晚,没黑没白地累劳;他们为了回到家就能吃上饭,常常是早上把饭蒸好,饿了就回来扒一碗。可是,一连有好几天回来,蒸好的饭都不晓得被谁偷吃了,还把屎屙在甑子里。他们空着肚子去做活路,心头冒火得很!
一天,古力希对弟弟说:“羊,明天你一个人去犁田,我在家头看看,兴许能把贼抓住。”
第二天早晨,鸡一叫两弟兄就起来了。蒸好饭,古力羊便吆起牛去犁田,古力希爬上楼,把楼梯也拉上去,自己钻进囤箩底下躲了起来。
过了杆把烟时候,响起了“沙沙沙”的风声,大门口出现了一个大野猪。它的脚杆活象碓杆,眼睛象灯笼,嘴巴起了老茧,耳朵象小簸箕,搧一下满院坝落叶乱飞。那野猪因年长日久,已经成了精了。野猪精四面看看不见人,便拱开门吃完那甑饭,把屎屙在甑子头,然后又驾起一阵风走了。
古力希待弟弟回来后,就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讲给他听,弟兄两人商量了个治服野猪精的办法。
他们房后有座竹林,连岭接山看不到边,象一个绿色的大湖,棵棵竹子有碗口粗。他们挑老的砍了一大堆,当夜把竹子划成了蔑片才睡下。第二天,古力羊照旧去犁田,古力希动手编一个大猪匝笼。到快要编好的时候,野猪精来了。
野猪精鬼头鬼脑地看了半天,不晓得古力希编的是哪样,心头夹疑,就问道:“大哥,你编的这是哪样?”古力希说:“编猪匝笼呢。”“哟,咱个编这样兀大八大的呢?”
古力希叹口气说:“唉!对门寨杨老板家的大猪前两天歇食了,带话来叫我编个猪匝笼,明天帮他抬到场上去卖呢。”
“哦。你不晓得那猪有好大,编去晓得合适不合适呢?”
“我见过那猪,正好有你大呢,装得下你就装得下它了。”
这时候手头的活路已做归一,古力希满脸笑咪咪。他客客气气地对野猪精说:“抵罗(朋友)唷,得请你进去试试喽,要是不合适我还得重新编一个。”
野猪精被他说得不知真假,钻进猪匝笼里。古力希立即把笼口拴起,对它说:“还得麻烦你挣一下试试呢,看有哪地方不扎实。”
野猪精老打老实地用力挣,它指着一处说:“大哥哇,恐怕这里不太扎实呢。”
古力希说:“口欧,等我来。”说着拿蔑片补上,叫它再挣。野猪精又挣,又指一处不扎实,古力希又补上……野猪精指的地方,古力希都用篾片补上了。最后野猪精说“没得喽?”古力希说:“好嘛,等我好好谢谢你!”说着提起地上划篾刀,变了脸色指着野猪精说:“你这没得良心的家伙,吃了我家的饭还要屙屎在甑子头,我让你试试做坏事的结果!”一顿刀背乱下,直打得野猪精乱喊乱叫。古力希还不解恨,就上背后山去砍木杠子,等弟弟转来要把野猪精抬去丢进大河。
太阳当顶,古力羊犁田转来了。他看见野猪精被关在猪匝笼里,浑身是伤,血流一地,只默默咂烟,一句话也不说。野猪精看出他是个软心肠的人,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,流眼抹泪地说:“小哥,你放我走吧!我有一个幺姑娘,生得漂漂亮亮的,你放我走我就把幺姑娘嫁给你”。
古力羊听了,心里不忍,他叹了口气,把野猪精放了,对它说:“你走吧,我不要你那幺姑娘,只是二天不要再来干坏事,我哥哥会杀了你的。”野猪精千恩万谢,指天发誓说一定要拿幺姑娘许配给他。古力羊信以为真,就跟着野猪精去了。
古力羊随着野猪精,走过三条没有人烟的大河,翻过三座虎豹盘踞的高山,来到一座大山前。这山又高又陡,就跟刀削过的一样,半截插进云里,遮住了太阳,显得一片黑暗。转过老树林,走进一个石洞里,只见洞里摆着石桌子、石板凳、石盆、石碗,连床都是石头的。洞外有条小河,好象有个小姑娘在那里洗衣裳。古力羊以为是野猪精的幺姑娘呢,冷不防野猪精转过身来,一把抓住他的头发,咬牙切齿地说:“该死的古力羊哪,我身上的这些伤,要你来还!”说着用一棵麻索把古力羊捆上,就走出洞去了,不晓得它要去做哪样。过了顿把饭时候,只见一个姑姑慌里慌张地跑来,好象是先前洗衣裳的那人。她漂漂亮亮象天上的月亮,却泪水洗脸,看去可怜得很。她对古力羊说:“哥呀,你快跑吧,野猪精去邀请它的朋友了,说一会要把你的心肝挖来下酒呢!”说着用牙齿咬断了麻索,把古力羊放了。
古力羊问姑娘是哪里人,姑娘哭泣着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古力羊。原来她叫阿竹,家住在老鹰岩,被野猪精抓来这里,要逼她嫁给它呢!她思念家人,又不敢哭,悄悄地流淌眼泪,四处豺狼虎豹拦路,跑也跑不出去,只有在这里等死了……古力羊听了什么都明白了,后悔不该放了野猪精,他拉住阿竹的手说:“走,我们逃出去!”
阿竹说:“不,野猪精不见我会追来的。阿哥,你快走吧,不要管我。”说完眼睛深情地望着古力羊,舍不得分开。
古力羊一把拉着阿竹的手,说:“走,我就是舍了命也要跟你一道逃出去。”他们找着了出洞的路,逃进了大森林。
跑啊跑,恨不能一步跨过三山四岭!刚刚转过老树林,只见背后遮得一片黑暗,野猪精追来了。它跳在前面拦住去路,大喝一声:“哪里去?”就从背后抽出一把大芭蕉扇,嘴巴头叽叽咕咕不晓得念了些哪样,就向古力羊和阿竹搧来。马上平地起了股大风,飞沙走石,大树连根拔起,刮得天昏地暗。古力羊觉得身体轻飘飘地象匹木叶,那风一直把他吹到半天云里的雾岭才停下。
雀鸟都飞不上去的雾岭,全是悬岩陡壁,没有下山的路,死人的骨头这里一堆那里一堆。古力羊望着家乡的方向,想到再也回不去,再也见不到哥哥,只怪自己愚蠢,相信了野猪精,而阿竹还不晓得下落呢。一时心里无比悔恨,悔恨的眼泪就象泉水一样流下来,他唱起了古老的歌谣……
那阵风一直把阿竹吹上云山。雾岭和云山就像两个齐头的姊妹,并排站着,一般高,一般陡。歌声随风飘来,阿竹听到了古力羊的歌声,两山相距太远,无法去安慰患难中的伴侣?姑娘心焦啊!汗珠一串串洒下来,眼泪也一串串洒下来,她又急又累又饿,一下就昏死在岩石下。
半夜姑娘才醒过来,山上长满竹子,她一下子有了主意:用石片削下一节竹管,做成一支小箫,伤心伤意的吹起来。悠悠的箫声飘出去,风不吹了,云不动了,云山下的那片古树林变得静悄悄的。
箫声惊动了住在云山上的大鹰,它飞到阿竹面前,眼睛眨呀眨呀羡慕地看。
它问阿竹:“小姑娘,你吹的什么这样好听?”“妹妹箫。”阿竹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老神鹰气力大,能把人背下山去。就真诚地求神鹰:“神鹰阿,我求你一件事:您到雾岭去把古力羊背下山去,我把妹妹箫送给您。”
大鹰想了想,说:“好嘛,你把妹妹箫拿给我,我背他下山。”
姑娘把妹妹箫给了神鹰。
大鹰飞到雾岭,把古力羊背下了山。从此,鹰便有了一只苗族的妹妹箫,它的叫声“咕嘞嘞!”“咕嘞嘞!”其实是它在吹箫呢。
古力希砍杠子转来,见走了野猪精,弟弟也不见,晓得出了事,急忙拿上祖传的宝刀上山去找。在雾岭下,他找到弟弟,把弟弟背回了家。后来,大鹰为了感谢阿竹,把她从云山上背到古力希家,二人结为夫妻,白头到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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